
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的图书馆里,大四学生徐欢军正埋头在考研的书海里。每隔半个小时,他总忍不住揿开手机“刷”一下微博。徐欢军并非“微博控”,他“控”的是一件“很有爱”的事——把积在学校收发室里无人认领的流浪信件送回家。微博是他的中转站。一个月前,他在微博上注册了用户名“闵行华师大流浪信件收发站”,将流浪信件的照片挂到网上,寻找它们的主人。
“大不了挤点时间”
国庆长假里,去苏州旅游的徐欢军的高中同学寄了两张明信片回上海,一张寄给自己,一张寄给了徐欢军,可徐欢军迟迟没有收到。耐不住性子,他去了趟学校收发室。收发室人员把他领到一个角落:“这里全是找不到收件人或退回来的信,你找吧。”
那是一堆地址模糊或错误的信件,约有七八十封。在那堆信件里,徐欢军找到了“睡”在里面多日的明信片,一阵开心。正欲离去,瞥见留在原处的厚厚一叠无主信件,其中不少是飘洋过海而来。
徐欢军起了一个念头:建一个收发站,帮流浪信件找到主人。但要考研了,怕没时间。他把自己的“纠结”挂在微博上。没多久就收到了一条评论,同学半开玩笑地说:“乔布斯没时间了,但你还有时间。”徐欢军一看,乐了,“大不了挤点时间,那就做吧”。
第一份回应令信心大增
当天下午,徐欢军二进收发室,跟负责老师谈了自己的想法,当即就领回了大部分流浪信件,开始第一轮的找主人行动。信件的流浪原因大同小异,地址不详,或是邮资不够被打退回来。为了帮流浪信件找到家,徐欢军新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闵行华师大流浪信件收发站”。
第一份挂上网的是一张流浪明信片,徐欢军把明信片的正反面拍下来,考虑到明信片的内容涉及到个人隐私,又做了模糊处理,担心字迹看不清楚,又添上了文字注释,“寻收件人XXX”。这张明信片挂上网没多久就有了回应,收信人恰恰是徐欢军同班同学的朋友。徐欢军信心大增。
为了扩大影响力,徐欢军自己设计了一份“小广告”。说是“小广告”,倒不如说是发给华东师大闵行校区全体同学的“一张明信片”。在“明信片”的留白处,他言辞恳切地写上了一段话:你有过苦苦期盼好友信件,却无果而终的经历吗?你有过满怀喜悦地寄出一封信件,却久久没有回信的经历吗?也许是你的粗心,抑或是其他原因,它们在流浪……在“明信片”的邮票位置,徐欢军又用软件做了一个二维码,“如果手机有相关软件,通过这个二维码就可以发现我们的网址。”
“把这件小事继续做下去”
流浪在外的大多是明信片,来自海外的为数不少,伦敦的、荷兰的、美国的……这些明信片远渡重洋不容易,徐欢军只盼着早一点把它们交到主人手里。
流浪信件里有5张不同邮寄日期的明信片,但收信人是同一人。徐欢军在“人人网”上输入了收信人的姓名,通过实名制网络搜索锁定了收信人。徐欢军清楚地记得有人惊喜地冲他说,“以为寄丢了呢,没想到现在还能收到”;也有人在微博上给他留言:“这是一封收件人等得心焦的情书,收发站功德无量,接下来它将飞往德国。”对于信件里的故事,徐欢军不想去了解。他说,送信,已经是他枯燥考研生活中的一味调剂品。
随着信一封封送出去,那些素未谋面的信件主人成为“收发站”的新粉丝,每每有新邮件出现,大家就一起帮忙转发。后来,徐欢军的“收发站”得到了“华师大官方微博”的关注,在官方微博的转发下,“收发站”的粉丝量一下激增到200多人。如今,收发站的影响力波及到了附近的高校。
徐欢军说,母亲患病多时,曾得到过不少帮助,这些他无以为报,只能尽力为别人做一些小事。他很想把“收发站”这件小事继续做下去,但是对于“收发站”的未来,他不免担心:如果考不上研,他将离开学校,这个收发站是否还能继续下去,有没有人肯当第二个“徐欢军”?
本报记者 刘力源
《文汇报》 日期:2011年11月22日 版次:2 作者:刘力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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