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校那天,雨下得特别大,曹凯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协助光学实验室人员搬运一批学生物资。从虹梅南路校门到研究生公寓大门,仅仅一两百米的距离,在那一刻却显得格外遥远……

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了解到,这个拼脑力变成拼体力的理科男,来自华东师范大学精密光谱科学与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本是徐红星老师课题组一名博士后。当3月20日全校进入封控期,他“逆行”返校并一直在闵行校区做战“疫”志愿者。

“秀才当上兵”,“忠孝也两全”。对曹凯强而言,这一个半月的日常,就是统计自己负责的教学科研块区28栋楼宇的防疫物资需求、搬运林林总总的货物,向师生发放药品与生活用品等。而与此同时,他还要远程在线,为家中老父老母抢菜。

手上磨出茧,胳膊上也多了淤青
如今,每天曹凯强负责填写块区内每个楼宇所需防疫物资的申请单、编写物资分发表格、汇总物资签收状态表,按临时通知去搬运货物并完成发放。块区内在校师生员工达600人,每次发放他都要联系本人,手机通话记录满是各单位师生来电,以往用不完的通话额度现在还要另外续费。
曹凯强所在工作组负责召集搬运志愿者的王玉琼老师,经常特别关心地跟他讲:“凯强,你歇一歇,歇一歇再干。”曹凯强则拿工作组牵头人施国跃、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鲜跃仲等老师说事,打趣地回一句:“施老师、鲜老师都不歇,我一年轻人不能落后呀。”搬完大量物资回到办公室后,曹凯强就发现手上磨出了茧,胳膊上多了淤青,衣服也全都湿透了。
封校之中,校园变了。原本9个人的办公室,如今只有曹凯强一人,活动空间突然“宽敞”,也略显落寞。为了改善睡眠质量,他“强行征用”了办公室兄弟们的睡垫,让原本较硬的行军床也变得舒适不少。
深夜刷刷朋友圈时,看到同学们晒出的物资和盒饭,他也会在心里默默想,这里面有一部分是自己搬运的。每到此时,他都感觉很欣慰,一天的疲惫被一扫而光,仿佛瞬间“回血”,第二天再次精力充沛。

为父母抢菜,每早不到6点闹醒
这段特殊生活依然在继续。只要人手不够,和晓晓、李睿、刘洋等师兄都是这样一句:“凯强,一楼我马上到。”他们之间还有些惯用语,比如“兄弟,水,接住”“咦,我也是河南的”“你下来歇会儿,我上去”……
记得刚返校第一次发放物资时,曹凯强着实被整得懵圈了。他这才发现,待了这么久的校园,还有这么多没有去过的楼宇。这让他开始仔细研究校园地图,熟悉每一个楼宇和大门的位置,结合日复一日的物资发放实践,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心像地图”,可以最快规划出物资运送的“最优路径”——
“以取货点——大学生活动中心为起点;停靠体健学院与生物站,转战“音传美”;抄小路,借道图书馆;继而南下,人文、法商及外语学院;抵达最南端办公楼;向西南方向,河口及动物房;然后北上,物理、信息与数学;中途经化学、生科及资环,抵达法学和校医院;最后环绕,实验A、B、C、D楼,圆满落脚光学大楼。
当然,曹凯强也有烦恼。离家入校搬运物资,还要线上抢购物资。因为父母被封闭在校外社区,他每天早上5:50准时定好闹钟起来抢菜。“外面的物资真的很难买到,因此在校内搬运物资时,我都会感叹校内有所保障的生活,感怀辛勤付出的志愿者们。”

精密光谱科学与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志愿者们,右一为曹凯强。王玉琼 摄
这不是麻烦,是志愿者存在的意义
在校医院,同医生逐一核实药品名称和药效时,曹凯强深受触动。他看到一些老师申请药品的数量之多和他们的病情程度,比如有的老师和保障人员需要每天服用固定的药物才能维持健康身体和高强度工作状态,“他们是在用身体换取全校师生的基本生活保障。”
一天晚上分发药品,给实验C楼的一位保洁阿姨。由于当天较晚,阿姨已经睡了,曹凯强只能转交给同楼的保安大叔。保安大叔随口说了一句:“她高血压,这个药每天都得吃,已经断药好几天了。”
第二天上午,曹凯强收到了阿姨的道谢:“疫情这么困难的时候,学校和老师对我们都照顾到了,真的很感激。”后来他了解到,阿姨怕麻烦学校老师,即便身体不舒服也一直忍着没报。于是他回复了阿姨,让她不要怕麻烦学校,有需求就尽管提出,“这不是麻烦,这是我们这些志愿者存在的意义。”
曹凯强坦言,“说句实话,有时候搬运物资、干到很累的时候,也曾想过不干了,该换人了。”可当他得知一把年纪的后勤大叔们卸货到凌晨两点多还在坚持,就又自问:有什么理由不坚持下去呢?“我们要坚守住自己的阵营,尽力照顾好大家,把自己变成一个‘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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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丨徐瑞哲
来源丨上观新闻
编辑丨梁欢
编审丨郭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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