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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日报》:提倡传承中创新,反对“焦躁的原创”

2011年11月21日

“低水平重复甚至抄袭剽窃,真实情况比想象的更严重!”昨天在华东师范大学举行的“论原创、奖原创”首届思勉原创奖学术论坛上,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王彬彬“炮轰”国内学术界鄙陋,引发现场多位主讲教授及青年学者共鸣。专家告诫,在这个盛产“文本”的年代,也不能为原创而原创,患上“原创焦虑症”。
 
抄完国人抄老外
 
青年学者发问,在先秦、在五四时代,为何并未提出“原创性”命题?这恰恰说明当今原创稀缺、非原创泛滥。
 
王彬彬曾在权威期刊《文艺研究》上发表长篇论文,直指某学者著作存在抄袭等学风问题,激起圈内争论。昨天,他又直言不讳地表示,过去学术界抄汉语著作,如今又抄外语著作,如果被揭露出来,肯定远多于汉语抄袭现象。同时,这种低水平的“抄”,不但把别人说过的话再说一遍,还说得不准确、不全面,“把外国人的‘经’都给念歪了”。
 
中国社科院哲学所研究员王树人认为,目前国内学术界原创性缺失状况“很严重”。他表示,学术原创能力弱,反映在内地大学的世界排名上。比如在两份权威排行榜上,一份榜单的前200名无一所内地大学,另一份榜单上最高排名的内地大学也在台湾、香港大学之后。
 
“不少学者在西方理论的笼子里跳舞,将中国案例变为证明西方理论的案例。”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教授郑杭生指出,中国学者只有在学术上真正站起来,才能从世界学术界的边陲地带走向中心区域。
 
积累原创不可焦躁
 
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研究员陈铁建也披露了一类不良现象:两三个自己学生辈的学者申报承担某项目,拿到上百万元经费,结果只用两三年,就“编”了一部几十万字的书,顺利通过相关评审。“这简直是最‘成功’的商业运作!”王树人插话说。原创可能急功近利、一蹴而就吗?参加论坛的教授们多认为,人文社科领域的原创与自然科学领域的原创不同,人文社科原创不可能是直线性、跨越性的,必然是累积性、甚至曲折性的。
 
华东师大思勉人文高等研究院院长杨国荣教授表示,原创其实有一定的“中介”意义,应在原先的学术原点上创立一个新的出发点,承前启后,继往开来。
 
王彬彬认为,“除非在古墓中发现全新的史料,否则人文社科研究面对的仍是大量老问题。”他坦承,人文社科原创出新理论不可能是常态,所谓“创新”应该在他人停步的地方,再向前走一步,哪怕半步。
 
专家积极鼓励原创,却反对焦躁的原创。王彬彬说:“原创绝非故作惊人之论。”比如《红楼梦》研究领域,每隔三五年便有人出书,声称颠覆以往所有红学家观点。事实上,人文不是科技,原创者不太可能对前人全盘否定,取代古今中外各派之说。
 
学术评价既严亦宽
 
学术评价对能否坚持原创研究有极大的影响。“整个学术界气氛比较浮躁,不太愿意做基础性研究,进而导致真正有创新的研究成果不太多。”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研究员章百家表示,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就发现许多当时被认为新成果的东西,其实30年代便有老先生提出来了,后来者的研究并不比前人好。这个问题至今在某种程度上越来越严重,很多人不了解以前学术已达到何种水平和程度,不谈传承,何谈创新。
 
评价原创要严格也要宽容,不能要求每一个学者去原创。上海师大哲学系教授陈卫平认为,大学教授是分类的,有以研究为主,有教学科研并重,也有以教学为主,还有以服务社会为主,对这四类人的评价标准应该是不一样的,但现今往往用一把尺子去衡量,不少人感到压力较大。
 
另一种学术宽容,是时间维度上的宽容。复旦大学史地所教授葛剑雄表示,历史上很多思想当时根本不被当一回事,过一段时间后才被历史证明是创新,“这就需要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而我们缺少这个环境”。
 
《解放日报》    日期:2011年11月21日    版次:6    作者:徐瑞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