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今天，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四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充分认识推动量子科技发展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加强量子科技发展战略谋划和系统布局。

　　在华东师范大学建校70周年之际，学校举办“幸福之花学科交叉发展论坛”，以“学术之庆”开启卓越学术新起点。学校正式发布中英文双语版《量子思维宣言》，其内容基础来自华东师大“幸福之花”先导研究基金项目“跨越时空和学科及生命的量子学说与量子思维”的阶段性成果。

系统定义量子思维具体特征，推动与人文社科各领域的深度融合

　　《量子思维宣言》倡导建立全新的量子思维方式，使人们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新时代运用第一性的先进思维方式，进而推动人类文明进步和科技发展。

　　量子理论是20世纪人类科学发展最重要的突破之一。普朗克、爱因斯坦、波恩、海森堡、薛定谔、狄拉克、泡利等诸多科学家对于量子世界的探索，颠覆了人类对于世界本质的认识，极大地推动了社会和科技的发展。近年来，量子科技发展突飞猛进，成为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战略方向和前沿领域。为了探索量子理论在更广阔领域的应用，华东师大牵头组织了物理、信息、哲学、教育学、经济管理学等研究团队，开展跨学科交叉研究。华东师大校长钱旭红院士指出：“量子科技和量子思维正在改变世界，推动社会进步。希望该研究为量子思维从理论探索推广到工具应用，开辟崭新的研究方法与独特的分析视角，为量子时代下多学科、多视角的学科交叉与前沿创新，为卓越人才教育与培养，以及经济与社会等的发展和治理提供有效的方案。”

　　通过分析量子理论在不同领域的应用例证，华东师大“跨越时空和学科及生命的量子学说与量子思维”项目将量子思维方式和量子理论进行类比，系统提出了量子思维的具体特征：叠加性、不可分离性、不确定性。“量子思维是一种凸显多元性的思维方式，是对人类的认知行为与思维方式所呈现出的类量子模式的探讨，暂不涉及辨析人类大脑深部的物理运行机制。量子思维对人文社会科学创新、学校教育、组织管理和社会治理，将产生重要而深远的意义。”这是两位项目组负责人，华东师大校长助理吴瑞君教授和研究生院常务副院长、精密光谱科学与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吴健教授不约而同强调的观点。

　　以往的量子物理研究中，人们主要关注如何利用量子论的基本原理去解决物理学及其它学科中有关的科学与技术问题。“随着研究的深入，特别是近年来以量子信息学为代表的第二次量子革命的兴起，人们越来越意识到，量子思维方式具有普适性，对其它领域也将产生深远的影响。”子项目负责人、纽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联合物理研究所中方所长黄国翔教授说。

“量子思维是管理的第一性原理”

　　“在管理学研究中，无论是否标示‘量子思维’这个关键词，要在研究中体现先进性和前沿性，量子思维是基本的前提和潜在的假设。比如，颠覆性创新、共享经济、平台模式、商业生态和可持续发展等等，无一不是以量子思维为基础。”子项目负责人、华东师大上海国际首席技术官学院执行院长、亚欧商学院中方院长何佳讯教授说。

　　项目组开发的面向管理工作者的“量子思维多维测量量表”，成功建立了从心物交融性思维、多向相容性思维、跃迁不连续思维、复杂关联性思维和不确定性思维5个维度和相应的22个测项。应用该量表，项目组开展了一系列实证研究，并呈现出高度的应用可靠性。

　　实证研究结果显示，管理者的职级越高，其具有的相关量子思维特征越强；量子思维与个体的总体自我评价、主观幸福感、工作绩效、未来竞争力和创新力都相关，特别是与员工的创造力呈接近高度的显著相关性。但量子思维与一些现有的相关概念是有明确差异的，比如传统的“中庸思想”、对适度性的偏好等等，表明量子思维的独特性。何佳讯介绍，量子思维已被应用在上海国际首席技术官学院的创立和建设、组织设计、管理和战略等各个方面，取得了明显的成效。

“量子思维能让哲学开拓更多方法和可能性”

　　人们常说，哲学是世界观和方法论。而量子思维，则提供了一种看待世界和解决问题的新方式。“量子理论和思想对哲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运用量子思维可以为人文社会科学提供新的视角、问题和方法，从而推动科学的进步。”子项目负责人、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郦全民说，“现代哲学本身非常注重还原分析，如今也开始使用建模方法。在建模过程中，需要更多地考虑变量之间的叠加、关联和不确定等因素，这就要求运用量子思维。”

　　近年来，华东师大大力推进思维导向的通识教育体系建设，汇集来自中文、历史、哲学、数学、物理、生物、地理、心理、化学、教育、政治、计算机、音乐、美术、设计等多个学科的优秀师资，重点打造“人类思维与学科史论”课程群。学校在校庆之际发布《量子思维宣言》，无疑为卓越育人注入了新的动能。

　　“量子思维是复杂性思维之母。哲学的变革要求哲学研究不能停留在单纯的分析，还要用系统的方法研究更复杂的问题。应用量子思维能使得哲学开拓更多方法和可能性。”郦全民说，“人类社会正处在关联的、动态的和不确定的时代。哲学研究者应当更多地从关联、动态、不确定的视角来看待当前的世界，也包括一些哲学问题。从这个角度讲，量子思维应用于哲学非常重要，也大有可为。”

“与经典理论相比，量子论也许更接近教育的本质”

　　《量子思维宣言》指出，在教育领域，量子思维对于诠释教育本质和指导教育行为都有着重要价值。“量子理论中，系统的发展是由环境势能决定的，教育就是一个为人赋能的过程。教育在促成思维方式的改变过程中承担着重要角色，它将让学生了解这个世界是在动态发展的，了解世间万物是相互关联的，了解各种观点是可以叠加共存的，了解人的发展是充满各种可能性的。”项目组主要成员、华东师大教师教育学院副教授朱广天说。

　　通过在中小学开展量子科普教学实践，朱广天发现，六年级学生已经可以对“波粒二象性”等量子现象发表自己的见解，提出有意义的疑问与解答。量子思维的早期培养，将让新一代的年轻人以更加开放包容的姿态，更加灵活多变的思维，跟上智能时代的发展，推动社会的不断进步。

　　《量子思维宣言》提出，因材施教、尊重个性应成为教育的基本原则。在经典教育测量理论中，学生在某个时刻的能力具有一个真实值，考试是一个探测教育结果的独立环节，不影响学生能力的真实值。然而，从不可分离性思维出发，我们会发现考试本身就是完整教育过程的重要一环，不仅可以测量学生的能力，还会影响学生能力的发展。同时，量子的不确定性在学习过程中的具体表现形式之一，是教育中可能存在着“共轭学科”或者“共轭能力”，有的能力可能是不相容的，对于某一种能力的提升可能会限制另一种能力的发展。

文｜符哲琦　编辑｜吴卓佳　吴潇岚